然後,暑假來了。

宋宜仁的腳不方便,所以回台中休養。楊紀睿拋開了學生的身份,開始全心投入她的模特兒工作,而徐正杰也因為畢業了,趁著接到兵單之前,更勤快地到工地打工。我媽因為飛到上海陪我爸工作,我回家也是一個人,既然也沒打算飛到人生地不熟的上海跟我媽大眼瞪小眼,就乾脆繼續留在台北。

每個人的生活都有了改變,我倒像是唯一一個被留下來的人了。

結果,因為宋宜仁不方便到Dennys House打工,店長問我有沒有興趣去接替,我想我暑假也沒什麼計畫,所以就去了。

對我來說,這樣倒好。可以信任的朋友一個一個離開自己的身邊,用忙碌來填滿自己的生活,忙碌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選擇離棄我,何樂不為。

我開始每天準時到Dennys House報到,就算沒有我的班,我也會待在角落的桌子喝飲料看書,肚子餓了,有員工餐就吃員工餐,要不然就自己花錢買,店長和Ben哥一向對員工很大方,尤其是對我們這些打工的學生,點餐半價優待不說,還招待飲料,甚至續杯都不拿錢。

學校每個月十號的墨魚麵包義賣,也因為暑假而暫停。店長乾脆每天限量二十個放在店裡做義賣,不做廣告也不特別推薦,也總能在中午前賣完,這樣的方式既保留了義賣的美意,也不會對來店裡消費的顧客造成影響。

徐正杰也不知道從那裡得來的消息,只要他想吃墨魚麵包,就會打電話給我,叫我一早上班,就先幫他買,他會在下班的時候到店裡找我拿。

放假之後,除了Dennys House的同事,和上門的顧客,他倒成我唯一聯絡的朋友。

那個曾經和我一起傳出援交八卦的人;指著我的頭問我的腦袋都是在幹嘛用的人,現在看起來,倒變成是我唯一的朋友?算不算諷刺?

是我變了,還是空間變了,所以他畢業了,以後也沒機會和我一起出現在八卦王的校園八卦海報上;還是時間讓他變了,所以他也不再指著我的腦袋問我腦袋是幹嘛用的。

和他聊天,倒變成一件不是讓人太難受的事。

尤其,他偶爾會帶來楊紀睿的消息,說她又接了什麼樣的模特兒工作,說經紀公司在幫她談車展的模特兒的機會,說她下個月可能會去日本談合作…

有時候,他打電話給我,會叫我買兩個墨魚麵包,其中一個是他要帶給楊紀睿的。有時候,他會在來跟我拿麵包的時候,順便替楊紀睿帶小禮物來給我,這些小禮物有時候是一個小配件,有時候是一些彩妝,有時候甚至只會是裡面登有楊紀睿照片的雜誌。

不管是什麼,都讓我覺得開心,尤其是看到楊紀睿的工作表現一次比一次好的時候,更是讓我興奮,我儼然已經從朋友變成小粉絲。

說是在家休養,但其實在家無聊得要命的宋宜仁,倒是常常會打電話給我,不管是說什麼話題,最後也總會是「好希望腳趕快好,要不然腳好癢,但是隔著石膏根本搔不到癢處」。

暑假過了大半,我就這樣過著日子,不好不壞,外面就算是快破表的三十八度高溫,我待在Dennys House冷氣不用錢的直直吹,好像天塌下來也沒我的事一樣,平靜得很。

但是,後來我才發現,就算我不走出Dennys House,事情還是會找上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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